她心里原先的憧憬一下就淡了,看来她当初能够拜入凌清禾麾下真是幸运至极。
别的不说,至少凌清禾就不会像她们一样斤斤计较。
这其实是谢秋霜错怪了贤妃和瑾昭媛,这二人一个出身当朝权贵盛昌侯府的嫡女,一个出身当朝太后前四妃之一的杨家,一路上顺风顺水,哪里像凌清禾一样需要心里装事儿?
唯一一个处境有些相似的贤妃,早已神游天外了,只不过时不时得回过神来帮瑾昭媛遮掩一二,显得没那么与众不同。
谢秋霜没再听她们瞎扯,心中计算着时间,抬首看了一眼皇上。
那位气势凌人的真龙天子此时侧着身子,手肘撑着扶手,左手握着拳撑在耳朵前,闭着双眼,似乎双耳不闻堂内事,显然是习惯了。
下头双方背后势力都不是他目前能惹的,只能先退避三舍了。
谢秋霜怀疑皇上找上明远侯府和凌清禾,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这几个人着实聒噪,才听了没多久,她的耳朵便嗡嗡作响。
幸好两位才人只用了两柱香的时间便重新踏入了殿内,刚刚还喧闹无比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,几双眼睛全都盯着她们二人。
严才人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上前道:“启禀陛下,臣妾二人虽无所获,但陛下派来同去的周公公在景仁宫一侧用作倒夜香的门闩处,发现了此物。”
说着,那位周公公双手捧着布条呈到皇上面前。
谢秋霜不好抬头,只能趁周公公刚进殿的那几步确认他手上的东西。
一小块像是被木刺勾下来的衣角,与此时正跪倒在地的青棠身上的布料大不相同。
看来乐山也成功完成了布置,谢秋霜的心总算放了下来,此时双方均已入场,中毒的真相已然不再重要,往后的事情就全看皇上的决断了。
贵妃神色一变:“请陛下明鉴,这是冤枉臣妾!”
“贵妃姐姐,这东西可是陛下身边的周公公找到的,莫非,您是在说陛下冤枉你?”瑾昭媛一愣,以为这是自家堂姐的安排,得意地问道。
而贤妃却是脸色一变,她本想着此番寻找定会毫无结果,而后将视线重新引到凌婕妤和贵妃身上,要以二人过密的交往确认是联合栽赃她与瑾昭媛,这衣物一找到,却是所有的算盘都落了空。
皇上眉头一挑,将那布料扔下台面,沉声道:“贵妃,你怎么看?”
“臣妾是被小人栽赃!”贵妃只能一个劲的喊冤。
“哀家也觉得,贵妃是被冤枉的。”穿着暗黄色凤袍的太后缓步而入,苍老的声音往本就沸腾的池子里更添了一把火。
“母后,您怎么来了?”皇上连忙起身,露出一丝笑意,上前扶住太后的手。
谢秋霜暗自腹诽,若非皇上早已联合了凌清禾要去除太后的势力,这样一看还真以为他二人母慈子孝。
太后走到左侧上首坐下,淡淡道:“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,哀家当然要来看看。皇上,事已至此,你打算如何定罪?”
“还请母后赐教。”皇上似乎是诚心请教。
太后摆手:“此事的来龙去脉,哀家已经在路上听说了。皇上,如若信得过哀家,便照哀家说的去办吧。”
她先看向右侧:“这宫女无论如何与贤妃、瑾昭媛脱不了干系,该罚。”
瑾昭媛面有不忿,但忍住了没出声。
太后点点头,随即又看向了左侧的自家侄女:“这衣衫布料在贵妃的景仁宫找到,那么贵妃也该罚。”
贵妃脸上露出一丝讶色。
“不过,”太后话锋一转,“中毒了凌婕妤毕竟位份低微,且并无大碍,若是要为了她便重罚高位嫔妃,未免说不过去。”
皇上脸上表情不变,仍然虚心求问:“母后的意思是……”
太后扭头望向皇上:“依哀家拙见,就各罚禁足一个月罢,三位宫妃因此禁足,够给婕妤面子了罢。”
皇上皱眉,似乎有些犹豫:“只是,这事情尚未查清。”
“哼,后宫之事若硬是要分个对错,岂不是不利于后宫繁荣和睦,丢了皇室的面子?”太后冷哼一声,“轻拿轻放才是正确的做法,皇上觉得如何?”
“如此,便按母后吩咐的处置吧。”皇上叹了一口气,似乎是妥协了。
谢秋霜在与凌清禾复述的时候,脸上那股怒气依旧没有散去:“太后真的是这么说的,什么叫够给您面子了?娘娘,您身子如此金贵,又中了毒,太后怎能如此说您?又轻飘飘地只罚禁足一个月?连份例什么的都没有减,这叫哪门子的罚?之前她与您和和睦睦的,只怕都是做样子罢了!”
凌清禾冷笑一声:“既然没了利用价值,自然就露出了原本的獠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