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默第一个走到窗口,工作人员头也没抬,把一张表格推过来:“姓名,技能,以前干什么的?”
“陈默,团队指挥,末世前是医疗器械公司员工。”
工作人员在终端机上敲了几下,屏幕上跳出“基础劳力·工程队”的字样,他把一张绿色的工分卡递给陈默:“工程队,负责加固岛边防洪堤,每天8小时,日结15个工分。工分卡别弄丢了,吃饭、领物资都要刷这个。”
陈默接过工分卡,塑料材质,上面印着他的头像和编号,边缘有细密的纹路——显然是为了防止仿制。他注意到工作人员的手指在终端机上飞快滑动,没有丝毫犹豫,显然这种“分配”早己程式化,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,在这里只看“能用的技能”。
王大柱跟着上前,他瓮声瓮气地说:“我叫王大柱,能扛东西,力气大。”
工作人员抬头瞥了眼他近两米的身高,嘴角扯了扯:“工程队,搬建材,日结18个工分——你力气大,多给3个。”王大柱没说话,接过工分卡,手指捏着卡片边缘,指节泛白——他在南宝山是负责堡垒防御的主力,到这里却只被当成“会扛东西的工具”。
李铁报上“退役军人,维修”的技能时,工作人员的眼神终于有了点变化,却还是在终端机上敲出“工程队·协助搭建防御工事”:“现在不缺军人,先去工程队帮忙,等有缺口了再调你。日结16个工分。”李铁皱紧眉头,想说什么,却被陈默用眼神制止了——现在不是反抗的时候,只能先忍着。
周小山说自己“会种地、懂追踪”,结果还是被分到“工程队”:“工程队缺人手,你年轻力壮的,你先去帮忙,日结15个工分。”
轮到林晚时,她压低声音:“我能干杂活,没什么特别技能。”
工作人员头也不抬:“国营农场,采收水稻,日结14个工分。明天早上6点到农场门口集合,迟到扣2个工分。”林晚接过工分卡,指尖划过卡片上的“杂工”字样,心里冷笑。
林小满报上“医疗辅助”时,工作人员终于正眼看向她:“医疗中心在东边,明天早上8点去做技能认证,要是会包扎、懂基础护理,就分配到门诊,日结20个工分;要是只会打杂,就去消毒房,日结12个工分。”林小满攥紧了手,她在互助会时学过不少急救知识,可一想到要在这个“控制森严”的地方做医疗,心里就发慌。
小飞跟着李三站到窗口,李三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我叫李三,会开锁、懂修理;这是小飞,跟着我学过点机械维修。”
工作人员看了眼小飞,又看了看李三:“船舶修理中心,李三,修船舶,日结17个工分;小飞,学徒,日结8个工分——你得看着他,要是他偷懒,扣你的工分。”李三冷笑一声,接过两张工分卡,把小飞的那张塞到他手里:“放心,我不会让他偷懒的——毕竟偷懒要扣我的钱,不是吗?”工作人员没接话,挥手让下一个人过来。
孙小海报上“机械维修、车辆改装”时,工作人员的眼睛亮了:“船舶修理中心,修发动机,日结17个工分——你这技能稀缺,算‘技术工’,工分高些。明天早上7点到修理中心报道。”孙小海点点头,接过工分卡,心里却在盘算:船舶发动机和汽车发动机原理差不多。
所有人都领完工分卡后,引导员把一串钥匙递给陈默:“桂香苑8栋一单元2楼,两套两居室,你们九个人分一下。住房里有基本家具,水电月结,扣工分。”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晚上10点后不许出门,内卫军会巡逻,抓到夜不归宿的,首接送惩戒所。”
桂香苑离安置中心不算远,走路大概15分钟。这是一片旧世界的居民小区,楼房都是六层的红砖楼,楼间距很宽,楼下有个小广场,广场上的健身器材锈迹斑斑,却还能用。8栋一单元的楼道里很干净,墙上贴着“爱护环境,人人有责”的标语,楼梯扶手用布擦过,没有灰尘。
201室和202室门对门,打开门,里面是简单的两居室,客厅里摆着一张旧沙发和一张木桌,沙发上有几个破洞,用补丁缝着;卧室里是两张单人床,床上铺着灰色的薄被,被子叠得整整齐齐;厨房里有一个燃气灶和一个铁锅,旁边放着几个碗和几双筷子;卫生间里有热水器,水龙头流出的水很清澈,还带着温度。
“比我想象的好点。”王大柱走进厨房,打开燃气灶,没有任何反应,他笑着说,“我就说嘛,这要是连燃气都通,那我都想留下来不走了。”
林晚走到阳台,推开窗户,能看到楼下的小广场和远处的国营农场——大片的水稻田泛着绿色,几个农民正弯腰采收,田埂上有内卫军士兵巡逻。她皱了皱眉,转头对陈默说:“农场周围有岗哨,看来连种地都有人盯着。”
陈默把背包放在沙发上,拿出地图铺在桌子上:“我们也没用柴也不能做饭,趁现在还早出去逛逛,熟悉一下环境,特别是供销社和船舶修理中心的位置——以后我们要靠工分生活,得知道东西在哪买,怎么买。”
众人点头,李三把小飞拉到身边:“你跟紧我,别乱跑。”小飞点点头。
他们沿着街道往供销社走,路上的行人很多,大多穿着蓝色或灰色的工作服,手里拿着工分卡,行色匆匆。街道两旁的商铺大多关着门,只有少数几家开着——一家理发店,一家修鞋铺,还有一家卖日用品的小店,门口的招牌上写着“只收工分,不换物资”。
走了大概20分钟,终于看到了供销社的招牌——那是一栋两层的白色建筑,门口挂着“磐石岛供销社”的红色大字,窗户很大,里面亮着日光灯,能看到货架上摆满了商品。门口有两个内卫军士兵站岗,手里端着枪,眼神警惕地盯着进出的人,看来这些都是政府产业。
走进供销社,一股粮食的香味扑面而来。一楼是食品区,货架分成几排,第一排摆着玉米饼、红薯干、鱼干——这些是最基础的食物,标签上写着“玉米饼:1工分个,红薯干:2工分斤,鱼干:3工分斤”。第二排是米面和罐头,大米的标签是“5工分斤,面粉:4工分斤,鱼罐头:8工分罐,肉罐头:15工分罐”。第三排是调味品和零食,盐是“1工分小包,酱油:3工分瓶,糖果:5工分颗”。
二楼是日用品和药品区。日用品货架上摆着衣服、鞋子、工具、燃料——蓝色的工作服“100工分件,胶鞋:80工分双,锤子:50工分把,柴油:50工分升”。药品区的货架比较小,上面只有几种基础药品:感冒药“50工分盒,退烧药:80工分盒,消炎药:50工分盒,纱布:30工分卷”。
林小满站在药品区前,看着消炎药的标签,倒吸一口凉气。想买一盒消炎药,得不吃不喝干几天才能攒够。“原来这里的物资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到的。”她小声对身边的林晚说,“底层的人拼命干活,只能买得起玉米饼和红薯干,想吃药都得攒好几天工分——这和互助会的‘积分制度’有什么区别?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