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点点头,拿起一包盐看了看,包装上印着“复兴委员会专供”的字样:“你看,连盐都标着‘专供’,说明这里的物资是被严格管控的,好东西都留给高层和高技能人才,底层的人只能维持温饱。”
王大柱站在食品区,算了算:“我一天18个工分,买两个玉米饼(2工分),一斤红薯干(2工分),再买一小包盐(1工分),一天才花5个工分,能攒13个。”
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别高兴太早,你没看二楼的燃料吗?冬天要取暖,得买柴油,油料匮乏,50工分一升,你攒的工分不够用。而且这里的工分只能在千湖之域用,出了岛就是废纸——他们就是用这个把人拴在这里。”
就在这时,一个穿着灰色工作服的小个子男人走到货架前,从口袋里掏出工分卡,刷了10个工分,买了两颗糖果和一块腊肉——腊肉是15工分斤,他只买了一小块,大概一两,花了1。5个工分。他小心翼翼地把糖果和腊肉放进怀里,眼神里满是珍惜,可转身走出供销社时,脚步却朝着相反方向的霓虹街区走去。
“跟上他。”李三对陈默使了个眼色,众人悄悄跟了上去。
霓虹街区离供销社大概三条街,一走进这里,气氛瞬间变了。街道两旁的商铺亮着五颜六色的灯,赌场的招牌是红色的“好运来赌场”,烟馆是粉色的“静心阁”,酒馆是黄色的“醉仙楼”,门口都站着招揽生意的人,穿着暴露,脸上堆着谄媚的笑。
小个子男人径首走进了好运来赌场。赌场里烟雾缭绕,空气中飘着汗味和烟味,几十台老虎机嗡嗡作响,几张赌桌周围围满了人。男人走到一张赌大小的桌子前,把怀里的腊肉和糖果放在旁边的椅子上,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8。5个工分,全部押在了“大”上。
“开!大!”男人喊得声音都在抖,眼睛死死盯着骰子。
骰子停下来,是“小”。
“妈的!”男人瘫坐在椅子上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他看着空荡荡的手心,又看了看旁边的腊肉和糖果,突然抓起腊肉,咬了一口,眼泪就掉了下来——那是他攒了三天工分买的,想给生病的女儿补补身体,结果一下就输光了。
“看到了吗?”李三靠在赌场门口,冷笑一声,“这里就是个陷阱,先用工分让你觉得能攒点东西,再用这些地方把你的工分骗光。底层的人永远在‘干活——攒工分——挥霍’的循环里打转,永远逃不出去。”
这时,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静心阁门口,车门打开,下来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,手臂上戴着绿色的身份识别环,在灯光下闪着光。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立刻迎上去,挽住其中一个男人的胳膊:“张哥,您来了?今天要不要试试新到的‘货’?”
男人搂着女人的腰,醉醺醺地说:“当然要,把最好的‘货’拿出来,工分不是问题。”
两人走进静心阁,门帘掀开的瞬间,一股刺鼻的气味飘了出来——那是毒品的味道。林晚捂住鼻子,眼神里满是厌恶:“这些人就是高层或者高技能人才吧?他们用高工分在这里挥霍,而底层的人连饭都快吃不起了。”
孙小海盯着男人手臂上的身份识别环,小声说:“那环是塑料做的,里面有芯片,应该是用来识别权限的。”
周小山走到一个卖烤串的小摊前,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,正烤着不知道是什么肉的串。他小声问:“大爷,这串多少钱?”
老人叹了口气:“2工分一串,都是湖里的鱼做的,没什么肉。你们是新来的吧?别去那些赌场和烟馆,进去就出不来了——我儿子以前就是工程队的,攒了点工分,进了赌场,最后输光了工分,还欠了赌场的钱,被送到惩戒所去了,到现在都没回来。”
众人听得心里一沉,陈默拍了拍周小山的肩膀,示意他离开。走到街角时,林小满突然停下脚步,指着远处的一栋建筑:“你们看,那是医疗中心。”
医疗中心是白色的,门口有救护车,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抬着担架往里走。林小满的眼神有些复杂:“明天我去做技能认证,要是能分到门诊,或许能接触到更多底层的人,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——比如那个惩戒所,到底是干什么的。还有可以在医院的电脑系统里面查一下有多少叫陈欣的人。”
陈默点点头:“小心点,别暴露自己的目的。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稳住,熟悉环境,找到离开的机会——这里不是我们的家,待得越久,越危险。”
好在,这里并不把认识的人隔离开居住。
晚上9点半,众人回到桂香苑。201室住了陈默、林晚、林小满、小飞;202室住了李三、王大柱、李铁、周小山、孙小海。客厅里,众人开了个小会,陈默:“明天大家去各自的岗位,注意观察周围的情况。孙小海,你在船舶修理中心,看看能不能找到这里的地图,我们以后离开可能需要,也可以了解了解这里的地形;李三,你盯着小飞,别让他出事;林晚,你在农场,注意打听打听有没有叫陈欣的人;林小满,你在医疗中心,也是多找找有没有叫陈欣的人;王大柱、李铁、周小山,我们几个就努力工作养活大家吧,我想陈欣应该不会在这里吧。”
“队长,我们什么时候离开?来这里真是没自由啊,就是高层的工具,要没日没夜的工作,除非混到高层,不然我可不想呆在这里!”孙小海小声问。
陈默答道:“我也不想!等我们了解清楚这里的情况,找到小飞妈妈,就离开。这里虽然有吃有住,但没有自由,我们不能被困在这里。”
夜深了,桂香苑的灯渐渐熄灭,只有街道上的路灯还亮着。陈默站在阳台,看着远处霓虹街区的灯光,心里很清楚——磐石岛的美丽和富足是真的,有电、有水、有食物;但这里的牢笼也是真的,强制劳动、工分剥削、精神控制,底层的人永远逃不出去。
他握紧了拳头,心里暗暗发誓:一定要带着团队离开这里,回到南宝山,回到那个虽然简陋但自由的堡垒。因为他知道,真正的希望不是在别人打造的牢笼里苟活,而是在自己的土地上,用双手创造属于自己的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