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怎么了?
来跟车的警察眼熟,勃北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李队长,千禧年他和李响去西萍县办案,和他有过合作。
这位李队长还记得安欣,鬓角汗流沿着下颌流淌,说道:“陆鹏开枪闯卡。”
她于第二日清晨睁开眼睛,麻醉过了劲儿,被手铐刮擦至几近血肉模糊的双腕开始作痛。
“诶呀,”她晕乎乎的撑着额头,“我这是在哪儿呢?”
“现在是治疗你的病床。”徐雷在旁边幽幽道,“马上就变成审你的牢房,最后可能就变成送走你的灵堂。”
黄翠翠动了动干哑的嗓子:“你这个押韵水平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。”
警察比预料中来得更早,陌生面孔,照例问询昨晚事情经过。
“凌晨回家,发现有车跟踪我,我怀疑有人对我不利,果然,在交叉路口,他突然加速冲撞,迫使我驶离主干道,我慌不择路,也不知道该往哪跑,最后到了沽北那边,看见那边好像有车有人,赶巧了,陆所长站在外围,我本来想开过去求救,结果不小心撞到了他旁边的车……这其中有误会啊,领导,陆所长以为我是妨碍公务,把我给按了,其实……”
其中一名警察打断她,点出几个关键词:“慌不择路,不小心,有误会——黄翠翠,这可不像你啊。”
“那您觉得我应该怎么样?我又不是特种兵。”
另一名警察攥拳敲桌:“你老实点!少油嘴滑舌的!”
黄翠翠卸力一靠,躺回床上,脑袋刚沾枕头,又被进门声给提了起来。
新进了一位约已不惑的中年人,双眸凝光,眼尾和唇边过早地烙下岁月纹刻,他与二位警察打了个招呼,站在一旁,一言不发。
她撑起手臂:“您是哪位?”
“我是巡察组组员,我姓徐。”他从行政夹克的内兜掏出证件,悬停在黄翠翠眼下。
一张精神严肃的证件照,头发抿得齐整服帖,照片旁是规规矩矩的两个字。
【徐忠】
“我们想了解一些情况,你在车上,都和陆鹏说了什么?”
“没什么,”她屏息,“就是一些解释劝慰。”
徐忠了然,声音徐缓轻黯:“那么,陆鹏为什么突然开枪了呢?”
陆鹏在驱车奔逃时拔枪对巡察组的车开枪,扳机一扣,他就知道,完蛋了。
心里的高墙随着枪击的火花崩坍,此时坐在审讯室里,终于冷静下来细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