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雨,湖畔,少女。。。。。。
陈平安的神情一怔,立于湖畔静默不动。
面前画面美好,如渐渐晕染的水墨画卷,令人恍神,不禁沉浸其中。
湖畔的少女,容貌普通,但身上却是有着极其难言的气质,。。。
夜深了,山谷里静得能听见露珠从草尖滑落的声音。那块刻着“我相信”的石碑前,篝火早已熄灭,只余一缕青烟袅袅升起,像是一道未说完的话。风穿过林间,拂过石碑表面,仿佛在轻轻诵读那两个字??**相信**。
就在这寂静之中,一道微弱的光点自天边飘来,如萤火,却不曾熄灭。它缓缓降落,停在石碑顶端,竟是一片尚未完全成熟的金叶,边缘仍泛着墨色,却已透出温润光芒。叶片轻轻颤动,像是在呼吸,在倾听这片土地的心跳。
忽然,远处传来脚步声。
不是一人,而是许多人的脚步,杂乱却坚定,踏碎夜露,踩过枯枝,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。他们衣衫各异,有穿粗布麻衣的农夫,有披旧甲残袍的退伍老兵,有背着药篓的采药人,也有手持竹简的游学士子。他们脸上带着疲惫,眼中却燃着同一种光??那是被故事点燃的火,是被信念唤醒的魂。
为首的是一名少年,肩上扛着半截断裂的刀柄,正是当年陈平安留下的那一截。他走得最前,脚步沉稳,额角还带着伤疤,像是经历过不止一次生死搏杀。他在石碑前停下,仰头望着那片金叶,良久不语。
“我们到了。”他说,声音不大,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。
一名老者拄着拐杖上前,颤抖的手抚上石碑。“三十年……我走了三十年。”他喃喃道,“当年我在启明城外亲眼看见他斩下监军头颅,那一刻我就发誓,要走遍天下,把他的名字告诉每一个人。”
“可现在不需要说了。”旁边一位女子轻声道。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孩,孩子正睁着眼睛,好奇地望着那片金叶。“因为人们已经自己记住了。”
人群沉默片刻,随后有人跪下,不是对着石碑,而是面向四方。接着第二人、第三人……一个个俯身而拜。这不是对神明的跪拜,而是对**选择**的敬意??对那些宁死也不愿低头的人,对那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者。
就在此时,石碑忽然微微震动。
一道极细的裂痕自底部蔓延而上,随即,一股暖流从地底涌出,顺着石缝爬升,如同血脉复苏。紧接着,整座石碑开始发光,起初是微弱的蓝光,继而转为金色,最终化作一片柔和的辉芒,照亮了整个山谷。
“心灯……共鸣了?”有人惊呼。
的确,不只是这里。在千里之外的东海渔村,那位驾船深入风暴的老渔民正躺在甲板上,忽然看见海面浮起万千光点,如同星辰坠落;在中原书院的讲堂中,年轻学子手中的金叶无风自动,发出清越铃音;高原学堂旧址,那本《武道真解》自动翻开,最后一页浮现一行新字:“**传承不息,即为永生**”;而在极渊深处,那株世界树的嫩芽终于彻底转为纯金,仅剩叶心一点墨星缓缓旋转,宛如宇宙初开。
所有人心中同时响起一个声音,不清不楚,却直抵灵魂:
>“你们来了。”
不是质问,不是命令,而是一种确认,一种等待已久的回应。
少年抬头,望着天空。云层裂开一线,月光倾泻而下,照在那片金叶上。刹那间,叶片化作一道流光,飞入他的眉心。他身体一震,双膝微屈,却没有倒下。相反,他的眼睛亮了起来,像是点燃了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。
“我看见了……”他低声说,“我看见他站在雨里,手握刀柄,身后是燃烧的城门;我看见她坐在礁石上,玉简映出千万张哭泣的脸;我看见老先生在黑板前写下最后一笔,然后转身走出学堂……”
他顿了顿,声音颤抖:“我还看见……我自己,在十年后的战场上,用这半截刀柄挡下了射向孩子的箭。”
众人屏息。
他知道这不是幻觉,而是**记忆的传递**??世界树将过去的选择、牺牲与信念,种进了此刻之人的心中。修行有经验,原来并非只是打坐练气、吞服灵药,更是承接前人意志,在关键时刻做出同样的抉择。
“所以,我们现在该做什么?”有人问。
少年闭眼片刻,再睁开时,目光如炬。
“去找命轨司。”他说,“他们还在暗处抽取梦境,编织虚假宿命。只要还有人被蒙蔽双眼,这个世界就不算真正醒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