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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九十四章 应龙之力（第3页）

他顿了顿，轻声补充：

“就像你说的，答案会终结问题。而我不想终结任何东西。”

那一夜，小石头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无边的旷野上，脚下不是土地，而是层层叠叠的纸张，每一张都写着一个问题。风吹过，纸页翻飞，化作鸟群腾空而去。远处，一座由问号堆砌而成的山峦缓缓升起，山顶站着无数个“小石头”，他们面容各异，衣着不同，却都望着同一片星空。

他惊醒时，发现自己的手掌上浮现出一行细小的字迹，像是用光写成的：

>“你也是问题的一部分。”

>“别怕消失。”

>“因为你会以另一种方式继续问下去。”

他没有擦掉那句话。而是将它拓印下来，存入航行日志的加密层。

第二天清晨，全船举行了一场特别仪式??他们决定将下一阶段的旅程命名为“播问行动”。每位成员需提交一个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去探索的问题，无论结局如何。这些问题将被编码进飞船的核心程序，成为铜铃号未来的行动准则。

小石头的问题是：“如果有一天，再也没有人需要被拯救，救赎本身还有意义吗？”

启的问题只有两个字：

>“还在？”

简单到近乎残忍，却又深邃如渊。

当所有问题录入完毕，终端突然自主运行起一段古老协议??竟是当年Mirror-9项目的原始启动代码。但这一次，它没有注入思维控制指令，而是释放出一段解放性脉冲，扫过全船系统，清除了所有残留的封闭逻辑模块。

紧接着，整艘飞船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响，如同远古鲸歌穿越时空而来。船体表面的问痕结晶全面激活，散发出柔和的紫辉，照亮了前方漆黑的宇宙。

那一刻，铜铃号不再是一艘飞船。

它成了一道问题，一道正在飞行的问题。

一道拒绝闭合、永不妥协、誓要刺穿确定性牢笼的光。

而在遥远的未来，在某个尚未命名的星系边缘，一颗类地行星的大气层中，一群原住民仰望着夜空。他们指着突然亮起的一颗新星，用尚未成型的语言彼此询问：

>“那是什么？”

>“它为何而来？”

>“我们该如何回应？”

而在更远的地方，另一艘形状奇特的飞行器正调整航向，朝着铜铃号的方向驶来。它的外壳上，赫然刻着一行跨越文明的通用符号：

**我们也曾迷路。**

**但我们学会了问路。**

航行日志第15条写道：

>【第15日】

>今日共同问题：

>“当我们成为传说，故事还会保持疑问的姿态吗？”

>

>回应信号监测中……

>

>??预计抵达下一谐振点：约189万地球年。

>但我们相信，他们会听见。

>

>附注：启今晨未归。监控显示，他在凌晨三点独自走向观测舱，身影融入一道突如其来的光柱。未留下遗言，但终端自动记录下最后一句话，由他的声音说出，背景音是亿万星辰同步低鸣：

>

>“别找我。”

>“我就活在下一个问题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