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人灰暗了几分,好在长孙安源是个上道的,眼看此事与她身边的药僮有关,当即去叫人。
今日随行的药僮微微一愣:“他一早便没了人影,奴不清楚。”
长孙安源更是大怒:“这是军中,他能去何处闲逛?”没人会高兴自己身边的人沾染上如此嫌疑。
尤其对方还是明洛。
尽管没正经拜过师,可架不住他对明洛的医术感到信服。
“叫来。”
秦王口吻清淡,却不妨碍他对此事之重视,余光瞄着明洛宛若一只霜打茄子,从来饱满光洁的额头灰暗了许多。
等药僮被传唤过来时,明洛已和长孙安源商讨敲定了后续的药方,她还在众人的各色目光下给李道玄扎了针。
对方醒得满眼迷糊,看着神智都有几分恍惚,这让拿对方当亲弟弟看待的秦王勃然大怒。
“此事本王必定查个水落石出!”
底下人勾心斗角是常有之事,但千不该万不该,不可拿正经事开玩笑,如今居然敢算计到李唐宗亲的身上来,哪日岂不拿他性命开玩笑。
秦王立刻想到了本尊身上,愈正经起来。
等那名药僮被逮进来时,同去的亲兵甲士把一并在的柳项拎了过来,不客气地推搡在地。
长孙安源哪里不认得柳项,他满脸写着不可置信:“你……你俩如何在一块?”
柳项多少有点硬气,维持着趴倒在地的模样,没回长孙安源。
可另一边的药僮截然相反,他直接哭出了声:“是柳医师,他收买小的,小的医术不精,对药理不通,只当是他一番好心……”
大家都听得沉默了。
难为他哭得真情实意,在一片肃然里显得滑稽突兀,和柳项的缄默不语形成鲜明比较。
秦王眼里布满凛冽如冰的清醒,似连看他一眼都嫌多余,静静道:“你承认了在煎给淮阳王的药里动了手脚?”
这就足以让对方脸上骤然失去所有血色,摇摇欲坠道:“小的……小的是猪油蒙了心,小的真的不懂……”
他还在试图用无知掩盖自己的利欲熏心,明洛没画蛇添足地描补什么,叙说自己昨晚听到的可能动机,反而稍稍定了定心。
还她清白即可。
“拉出去砍了。姓柳的也是,吩咐所有医工去看,以儆效尤。”秦王几乎没当回事。
换做平日,这种谋害皇亲宗室的罪名,牵连满门都不为过,看在对方在军中效过力,他已然网开一面。
没人求情。
圣母心经常泛滥的明洛更是连眼皮都没抬,这回她随着亲兵一道出去,让平娃回去取药。
她亲自盯着才是。
毕竟鸡蛋里挑骨头,她不是全然没错。
长孙安源匆匆跟上,神情夹杂着极深愧意:“药僮……昨日之事,是某管教不严。”
不论是柳项还是药僮,究其本源,是他管教不力,识人不明。
“是他们人性本恶。”
明洛低眸道,她实在笑不出来。
亏得李道玄身体一向硬朗经得起折腾,若是死了的话,她要怎么辩解?就眼下情况,她还得祈求上苍让李道玄尽快好转。
“不是的,是某之过之错。”长孙安源除了待人接物上没什么防备心,其余都极好。
那样的家世,的确无法强求人家和明洛一样每日过得如履薄冰,他的姓氏是他最佳依仗。
“折煞我了。”明洛心情低落,她这几次的化险为夷,确切来说都是她运道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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